雪兔♥爱情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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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日雪兔/Day80】雨

鲤大的更新非常甜了!!!比起美好的天国,果然还是爱人的怀抱更让人沉迷啊www

紅鯉:

@百日雪兔集聚地
*異色露普注意
*很趕很渣,對不起


  半夜看完战争纪录片,隔天一早,尼可拉斯便发烧了。
  时值面色苍白的早晨,雨声嗡鸣,空灵泛响。灰白色天光漏进闭锁的房间,缠入夜晚遗留在房中的晦暗。
  窗户开着一道缝隙,湿凉的水气饱含在每一吋空气里。
  睁开酸疼的眼睛,味道酸苦的喘息溢出唇角、一部分飘涌进鼻腔。他视野朦胧,头昏眼花,脑袋胀得一塌糊涂。
  不知道多久没有发烧了。尼可拉斯感觉自己像是浑身裹满烧伤,躺在史达林格勒堆满冰雪与瓦砾的废墟之中——周遭空荡寂静。
  困难扭头过去看,果不其然,身旁洁白的雪堆——床单上空荡荡的。
  汗水堆积在额头下方,嘴唇干燥得有如沙漠,他勉强撑起身子一看,昨夜放在床头柜的马克杯空空如也。尼可拉斯吐了一口气,任凭无力的手臂一松、让身体跌回床上。
  他感觉自己身体一轻,像从宇宙的尽头一路坠落,直到落入天上的雨云,被温热流淌在水气间的阳光包裹,最后如同草原上的润雨成丝、如同野火中的灰烬纷飞。
  ……都不知道,原来还可以发烧啊。
  毕竟他已经不是国家意识体了啊。这是否意味着他变成人类了?可是这几天并没有任何可能导致他烧成这样、连抬起左手都难的迹象,就连昨晚外头开始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时,他是也安安稳稳地窝在沙发里,手机播着二战的纪录片,等着某位加班的斯拉夫男子回来。
  ……脑袋胀疼的缝隙间浮现一个高大、围巾飘飞、眼神如云的身影。
  尼可拉斯勉强去构杯子旁的手机,结果精密的电子产品掉到了地板上,在连绵的雨声里,那一声撞击格外突兀清脆。他很直接地垂下手,闭起眼睛。反正……维克多五点就回来了。
  反正应该死不了吧?


  他梦到很久很久,或是单单几年前。彼时他的大脑也正燃烧着,窗外也正飘零着冷雨,房中泥土味与冰冷的铁锈味充斥。收音机在角落嘶嘶低鸣。
  「……这是在西柏/林购买香蕉的画面……」
  他困难地呵气,身体因为在木头椅子上坐一整晚而僵硬如石。额头抵在床缘的被单上,有点想吐。维克多躺在床上,跟他一样高烧不退。雨声在窗外淅淅沥沥,泛滥而开,像岩岸边缘的海潮,格外凄冷。
  迷糊里出现了维克多虚弱的声音。
  「……你到底干了什么……尼可拉斯……」
  闻言他丝毫未动,趴在原处。肿胀的脑袋里唯有自己方才似乎是这辈子第一次如此轻易触摸到对方的额,最后剩下黏腻袄热的汗,与手上湿漉漉的毛巾。
  啪搭,毛巾从手里落上地板,没有力气捡。
  「……欸,你还没死就出个声……」
  脑袋一片又一片空白,像是流进雪白的油漆。尼可拉斯不知为何看到一朵蒲公英,它属于春夏交替的阳光与雨后的虹,洁净的羽毛想悄悄溜进蓝天嬉戏。
  它们翱翔,成为七彩色的雪花,一朵又一朵,塞满他的脑袋、他的嘴,他的眼窝,直到浑身沾满冰晶,像是冬日早晨冻死在街头的流浪汉,他无法呼吸,只能拼命呻吟出声。
  「哼……嗯……」
  「……在哪里倒下的?」
  「记不……得……」
  一个力道在拉他的手臂,他浑浑沌沌地任凭对方将他拉上一块柔软的表面。是云朵还是棉被,他也搞不清楚,维克多的指尖很冰冷,却沾着微热的汗水,像是在大雨里奔跑过。接着那样冷热混杂的触感贴上他的额头,摸索了好一会儿。
  「……也不知道烫不烫了……」
  他不适地往对方冰凉的手掌蹭蹭,两人双颊都在泛红发烫,颈动脉带着急促与不适在笃笃跳动。咕咚,咕咚。
  「没关系……快回去……了。」
  「……你要回去柏/林?」
  他一时半刻没回答,只感觉自己已经疲累到极致、快要睡着了,可是他内心角落又怕,怕自己不能醒来。空气中充斥雨水薄凉的气味,但维克多身上仍然熟悉的味道好似能带来一丝暖热,他无力的手指抠抓,试图抓住什么。
  滋啦滋啦,角落收音机还在开着,房里没人有那个力量可以把它关上。
  「……车站垃圾桶里都是香蕉皮……」
  「……动物园……车站……明天的火车……」
  香蕉很好吃……也不知道多久没吃了,又多久没有回去柏林了?他闭起眼,脑袋晕乎乎地想。维克多的声音又响起了,他的额头磕到一道脆硬的东西,接着脖颈后方被搂住。他觉得有点奇怪,于是扭了扭。
  「……我爱你……尼可拉斯。」脑袋模糊地感知到对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不准离开……留在我……」
  收音机仍在嘶嘶作响,无人倾听。
  那是数百年来第一次,他得以靠在维克多的肩膀上睡去。


  「……喂。尼可拉斯,尼可拉斯!」
  「……?」
  冰凉的湿润正在拍打他的脸、肩膀。雨吗?不。那是维克多。维克多的手是热的。而雨珠是冰冷的。
  尼可拉斯勉强睁开眼睛,浑身像浸入了湖水一般湿漉,黏腻的发丝揉在脸颊。
  斯拉夫男子身上的风衣并没有褪下,围巾有些紊乱,上方布满一点一点的神色点滴状圆点。那双红瞳里凝结着即将落雨的冰川,好似能看见砾石滚滚,震颤其中。
  「我已经打几百通电话了,给你那只该死的手机除了让你通宵上网有什么用?」斯拉夫男子在咆哮。
  想去捏捏对方的手。尼可拉斯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想这么做。问题是他现在活像浑身神经都被抽掉了,连根小拇指都抬不起来。
  「对不起……我想……发烧了……」
  斯拉夫男子眼色沉了沉,手去贴他的额头,摸索了好一阵子,然后出乎他意料地把手臂往下钻到他被汗水浸湿的睡衣后背,另一手掀开被单,直接抱起他。
  「……去哪?」他听见自己微弱地问。
  维克多瞥他一眼,尼可拉斯亲眼看见红色碎冰自对方眼中融解,蒸腾上浮,最后凝结成夕色里一丝一丝卷云。
  「去冲洗……你浑身都是汗,恶心死了。」
  斯拉夫男子转开眼睛。
  「发高烧了都不知道要打电话,你怕不是被烧成傻子……不对,你本来就傻。」
  这时又是一声突兀清脆的破裂声,他跟维克多同时低头一看,斯拉夫男子负责承受身体重的其中一只脚踩在他的手机萤幕上。
  「……」
  维克多面无表情用脚把一秒内出现曼妙蜘蛛网的手机踢到一边。
  「我明天再给你买新的。」斯拉夫男子用俄语咕哝。
  明天。那种浑身充盈着气泡般的上浮感又来了,尼可拉斯觉得自己浑身充盈如同灌满气体的球。他总觉得倘若自己下一秒轻飘飘地浮上半空中,也不足为奇。虽然不知道世上是否真有天国或伊甸,但他想天上或许真的有着什么,一个据说充满欢乐、没有痛苦,是活着的生物最终都要飘浮着前去的归所。
  但是尼可拉斯知道这个世上有远比那更好的地方。他回头,像初生的小狗一般,有些困难但努力地转过头、用残余着滚烫的脸颊蹭了蹭对方的肩膀。
  ——那地方是维克多的手、是维克多的怀抱,还有维克多的眼睛。即便带着雨水寂冷的味道,却总是那样不带保留地围绕了他。那是一个什么都没有,没有阳光,没有雪,没有蓝天也没有硝烟,没有痛苦,甚至没有欢乐,就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容身之处。
  他选择在对方怀中再次滑进泛滥的雨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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